一旁的秀荷抿抿嘴,耳根红红的低下了头。www.jidongwx.com

    宝娴看看秀荷脸上的娇羞,略一思索,对着喜塔腊氏笑道:“秀荷姐姐也很感激额娘呢,这些日子一直在绣东西,光我平日用的帕子就能用到明年呢!”

    喜塔腊氏秀眉一挑:“她素来是个懂事的,既如此赏她匹料子,一对簪子罢。”

    秀荷听了满心欢喜,感激的瞥了眼宝娴,赶紧站出来跪在喜塔腊氏脚边磕了头,虽然羞得满面红云,却还是努力做出眉眼低垂、柔顺乖巧的模样。

    喜塔腊见此嘴角翘了翘,但还是淡淡地拨拨刚染的指甲,问道:“新拨去的那几个丫头怎么样儿?可还懂事?”

    秀荷早就猜到喜塔腊氏会问那几个丫头,但想想以后自己不能在姑娘房里伺候了,也想结个善缘,于是笑道:“太太的眼光自然是好的,这几个丫头都还算懂事。”

    想了想将话在心中又过了一遍,才又接着道:“香梅温柔稳重,香兰伶俐聪慧,香竹香菊两个也是乖巧懂事,尤其是一手针线,精细鲜活,却也可以上手了。”

    喜塔腊氏端起玳瑁山茶,呷了一口,满意的微眯了眼:“名字是谁取得?叫上来让我看看。”

    秀荷陪笑道:“是王妈妈,妈妈瞧这几个丫头,心里十分喜欢呢。”

    说着暗示几个丫头上前行礼。

    这几个丫头约十岁上下,生的只是平平,却十分会看人眼色,见秀荷提点,赶忙跪下磕头见礼。

    喜塔腊氏瞧着几个小丫头还算机灵,心下有些满意,叫起后赏了她们五百钱,就让她们退下了。但瞧着女儿身边的丫环,不免觉得有些不足,打量了自己的几个大丫环几眼,最终拿定了主意:“春花春红,你们先去姑娘那里支应两年,等你们把几个丫头□□的差不多了再回来。”

    春花、春红两个立刻乖巧应了。毕竟她们虽是一等丫环,喜塔腊氏内心却更重视南花和春燕,对她们只是平平。如今太太让她们去侍候姑娘,她们心里虽也是各有盘算,但心里更多的还是喜悦。

    姑娘如今年纪还小,房里人还不算多。王妈妈曾是太太身边的大丫环,又是姑娘的乳母,她们自然不敢与其争锋。

    而如今的大丫头秀荷马上就要出门子,自然不能在未出嫁的姑娘侍候,她们虽也许了人家,到底还要过两年,她们又是太太身边出来的贴身丫环,余下的丫环最大的也不过十岁,自然不堪大用,以后自然是她们两个主事了。

    两个好姐妹对视一眼,皆带上了些许喜色,给喜塔腊氏和宝娴磕了头,就退下收拾包袱铺盖去了。www.cuijun.me

    宝娴甜笑着谢过母亲,便有些倦倦的看着母亲斜靠在引枕上,露在袖子外的一截手臂白皙晶莹,在樱草色锦缎的映衬下显得越发剔透如玉,不觉有些失神。

    喜塔腊氏见了有些心疼,赶紧让女儿回去歇息,晚饭也不必来正院吃了。

    宝娴其实并不觉困倦,但看母亲殷殷叮嘱,也不忍驳了她的意思,乖巧与母亲告别,慢悠悠的走在了阴凉的小路上,回到了小院。

    夕阳西下,小院里群芳绽放,宝娴灵光一闪,想起现代时自己在网上买的玫瑰花枕,决定做一个给自己玩。

    宝娴带着绿萼等几个丫头采摘了许多花瓣,又央求了王妈妈昨个枕套,才调皮的逗弄了会儿廊下挂着的鸟雀,直看到它们在笼子里愤怒的乱蹦乱跳,才回到卧房里更衣洗漱,又捧起了书读。

    龚内春回到后院的时候,已是酉时了。

    喜塔腊氏见丈夫满身大汗的进了门,身上的官服都湿透了,有些心疼的催促着丫环们,赶紧伺候龚内春洗漱更衣。

    龚内春换了家居衣裳,脸上带了淡淡的笑意,看见妻子神情也更温柔了些,他清清嗓子:“今日不是去做客了?怎的回来这么早?”

    喜塔腊氏把丈夫让到临窗的罗汉榻上,亲手倒了碗绿豆汤递给龚内春,见他接了,才一边替他摇扇一边笑道:“哪里还早,不过如今日头长,显得长罢了。”

    龚内春只嗯了一声,就大口喝起绿豆汤来。一碗饮毕,龚内春一抹嘴,咂咂舌道:“里面加了什么?甜津津的,滋味倒不差!”

    喜塔腊氏笑道:“里面加了糖桂花,都是新制的,滋味足又清香。”

    龚内春自己端起小壶又倒了一碗,这回捧在手上时不时呷上一口,舒坦的道:“早回来晚回来又有什么要紧,如今又不在京城,你也能松快些。”

    喜塔腊氏只是笑笑为丈夫打扇,并不多言。

    过了约半盏茶,屋里正清净,夫妻俩享受着这惬意而悠闲的时刻,就听外面传来丫环清脆的声音:“六爷来了。”

    随着掀帘子的窸窣动静,只见富灵阿穿着一身靛青绣竹罗袍,行走间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皂角香气,让人看着十分清爽。

    富灵阿走上前恭敬地打了个千,见喜塔腊氏叫起才嘴角含笑的道:“额娘,今日怎么没见妹妹?”

    喜塔腊氏满脸疼爱的看着儿子,伸手把他拉到下手坐下,嘴上嗔道:“小丫头今儿出去玩累了,额娘让她早些回去休息了。”说完看着富灵阿满身清爽的模样儿挑了挑眉:“已经沐浴过了?头上可擦干了?”

    富灵阿摸摸自己的光脑门,咧嘴笑了:“下午跟师傅去骑马,跑了一身的土,回来就去洗了个澡。”说完又看了看喜塔腊氏道:“额娘放心,头上已经擦干了,再说天太热,一路走过来头发早就烤干了。”说完露出了一张苦瓜脸。

    喜塔腊氏看他一副怪模样儿,又是有趣又是好笑,用手指弹弹儿子的脑门,见儿子做出一副吃痛受委屈的小模样儿,吃吃笑道:“你这孩子,都快是个大人了还这般顽皮,我看你妹妹越来越调皮,都是学的你罢。”

    富灵阿满脸的冤枉,“我倒觉得妹妹如今说话行事越发有章法了,哪里顽皮呢!”说话间,她调皮的对着喜塔腊氏眨眨眼睛,更显得机灵狡黠。

    喜塔腊氏正要开口,却见龚内春若有所思的样子,便也住了嘴。

    龚内春听了儿子的话略一沉吟,才笑着对妻子道:“宝姐儿她确实不错,我看她读书上也有些天分,刘供奉可是至今对其赞不绝口。说她天资聪颖,又勤奋用功,日后必有大前程,言语间都是赞赏呢。”说完嘴角微挑,有些得意。

    坐在下手的富灵阿,在听到前程时皱了皱眉,借着茶盏的遮掩,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喜塔腊氏却没注意,反而骄傲的微微一笑,道:“宝姐儿素来聪慧,生的又好,她的前程以后必定不会差的。”她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,却又飞快地消失了。

    花开两朵,各表一枝。

    而在此刻的京城伯爵府里,赫舍里氏头戴抹额,脸颊苍白,显得憔悴而虚弱。

    赫舍里氏的奶娘见状,又塞了个汤婆子进被子里,见自己从小奶大的姑娘面色苍白,心疼的轻抚着她的肩头,柔声安慰着。

    赫舍里氏握着奶娘的手,委屈巴巴的掉着眼泪。

    奶娘心疼自家姑娘,赫舍里氏自生下女儿,身子就一直下红不止,本来红嫩圆润的鹅蛋脸都瘦削了许多。如今请了名医,好歹止住了血,身子却仍未养好,一直弱弱的。

    赫舍里氏本就是家里娇养着长大的千金,心气高、又骄傲,对这个险些要了她的命的女儿,虽没有失了关照,却也不免冷淡,女儿已经生下近两月,也很少与她亲昵。

    奶娘将赫舍里氏从小奶大,把她比自己的儿女看得更重,如今不免泪水涟涟,心疼不已。接过身边小丫头手里的当归黄芪枸杞鸡汤,一勺勺的喂给赫舍里氏,看她脸色似乎好一些了,才小心的问道:“奶奶,要不要把姑娘抱过来给您看看?”

    赫舍里氏略一皱眉,本想拒了,想了想还是让抱过来了。

    奶娘亲自将悠车里睡得香甜的小婴儿抱了过来,赫舍里氏摸摸女儿头上的那一点胎发,虽仍有着隔阂,但因着母女天性,赫舍里氏对女儿的埋怨倒也隐隐消了一点。

    赫舍里氏淡淡道:“看她小脸生的可爱,就是不大像大爷呐!”

    奶娘见赫舍里氏难得心情这么好,便也笑着凑趣道:“奴婢瞧着倒有些像她姑姑,将来也必是个美人呐。”

    赫舍里氏仔细打量女儿的眉眼,也是一笑:“这模样倒也真像。”

    其实更像龚内春,不过这话不好说罢了。只得反而称赞起与她姑姑宝娴相似,毕竟宝娴虽然不过六岁,已经看出将来必然生的不坏,女儿像姑姑倒也是个好事。

    奶娘将小婴儿抱回悠车,见赫舍里氏神色有些郁郁,犹豫再三还是道:“奶奶怎么了,如今正是要好生养着的时候,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呐!”言语中略带责备与心疼。

    赫舍里氏声音有些沙哑:“大爷如今在谁那里起居?”见奶娘脸一僵,又道:“嬷嬷,不比唬我,是不是还在赵氏那儿?”

    奶娘看着赫舍里氏神情黯淡,避而不谈道:“奶奶如今关心这个干什么,未免也太不经事了,也让太太失望不是。”

    “太太?”赫舍里氏略有些迟疑。

    奶娘从妆奁中取出一只小牛角密齿梳,为赫舍里氏细细梳理鬓发,才语气坚定的道:“当初早有消息太太要给人,不过一直顾忌着您罢了。后来太太要跟老爷去江宁,本可以顺手就给了大爷,也让人没话说的,毕竟您那时候有身子,不能侍候大爷。”

    看着赫舍里氏眼含震惊,奶娘放下梳子,取出胭脂给她抹上,显得气色好了些,才笑道:“太太虽看着不大好相处,却实在待您不薄,怕她走了,您不好弹压,就把两个丫头打发嫁了人,如今人孩子都生了。”

    赫舍里氏将奶娘的话细细的咀嚼,才觉出一丝庆幸,对这个不大好相处的婆母,也生出了一丝感激。

    看赫舍里氏被成功带偏思路,奶娘心中暗松口气,又接着道:“如今太太离京,这么大的伯爵府就这么让二太太管着,谁又能安心呐?您要是能给二太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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